“诶，你跑那么远做什么？”

林陌一个回头，差点没找到小丑。

“你自求多福。”

扔下一句话，小丑的身形居然消失不见，逃的是非常干脆。

这下子，林陌再搞不懂事情的危险性，那就是猪头了。

冰寒的感觉从他的脚底板升腾到后脑勺，跟掉进冰窟一样，连血液的流速都变得缓慢。

一眼看穿他的害怕，黑影反而大笑起来，只是那笑声稍微有点超过分贝，让整片空间都随着震动起来。

林陌终于双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。

能够让小丑放弃这里转身就跑的人物，肯定是强大到能随便捏死他的，否则以他心心念念与那人干架的渴望，万不会什么都不尝试。

换做林陌，他也会毫不犹豫开溜，在小命面前，什么信念都是狗屁。

问题是他根本跑不掉，无论怎么寻找，都没有可以出去的道路。

“你害怕啦？”黑影不知怎么出现的，这时捏着林陌的下巴，居高临下的问，眼神里全是戏谑。

“你……”林陌差点咬到舌头，顿了一下才继续，“你应该不是霍乱本人吧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呵呵，你在给我下套啊，想让我喊他的真名，坑我？”

黑影先是摇头，然后想到什么，松开了林陌的下巴，转身对着空气指指点点的。

没料到这家伙如此精明，让林陌一颗心跌落谷底。

假如这人真的是霍乱，那肯定会承认，强者总是高傲的，不屑在这问题上说谎。

而如果它不是，应该会碎碎念解释解释装装逼什么，那么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喊出霍乱的真名。

按照乐土老头的反应来看，到达一定实力的强者，呼喊霍乱的真名，就会招来战斗。

没想这招驱虎吞狼的计划破灭，林陌彻底放弃思考，准备摆烂得了。

“我倒是不介意他来，但是这片大陆应该很介意我们的战斗发生。”黑影又在对空气指指点点，一边述说着。

“为何？”

“首先，自我介绍一下，本人真名轨迹，一切力量都逃不开轨迹的掌控，那便是我。”

黑影摆出一个贵族礼仪，又转身走向林陌。

它拉起林陌的双手，显得十分欣赏。

“好久，我可是好久都没有看过，那样美丽的轨迹啦，真的很开心。”

林陌很快反应过来，它说的应该自己刚才临时爆发的三剑，当即点头很不谦虚的回道，“那确实很华丽，但我无法再复刻一次。”

黑影却是抬手比一个禁声的手势。

然后它幻化出一柄长剑，随手挽出剑花，然后十分随意的看向林陌。

“现在，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，接下我任意一剑，或者被杀死。”

说完，它根本没有给出林陌答应的机会，顿时一剑穿透他的肩膀。

直到血液滴到地面，林陌才感知到自己被刺穿了，脑子差点炸掉。

他完全看不见，连一点波动都没能感觉到，如果轨迹攻击的位置不是肩膀，而是心脏或者喉咙，那么他已经凉透。

就在心绪急转的时间里，他的右肩与右臂再次传来疼痛，显然是被刺了对穿。

太恐怖了，跟夏蝶融合得到的铠甲防御，等于没有。

然而痛苦永远比受伤害来的晚，当感知到的时候，其实他的小腹与大腿已经在滴血。

“不可能！为什么我看不见！”林陌终于咆哮出来。

就算黑影的剑速超过光速，那也会在他视网膜里留下点什么的，可是现在完全没有。

“因为，攻击你的，是轨迹啊。”黑影发出淡淡的回答，又在对空气指指点点。

轨迹？

林陌完全无法理解，轨迹到底是什么，不是行为发动时要经过的路线吗，路线会造成伤害，根本没有任何原理可以解答。

沉默间，他再次感知到后背的湿哒哒，疼痛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。

既然看不见，干脆全方位的防御，林陌咬牙做出决定。

刹那间，火红的剑罩分布开来，将他护在中心。

当然这些不是用来抵挡黑影的攻击，而是相当于一套警戒线，只要被破坏，他马上就能知道对方的剑从哪个位置来。

“有点小聪明，但是这样不够，散！”

黑影仅仅挥出一记平切，就把林陌的剑罩吹散掉，就像蒲公英被风带走那样。

紧接着，它的剑又刺出。

林陌再一次被准确命中，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痛苦，反而是眼神露出惊喜的光芒。

“咦，你居然能够察觉到，进步的速度远超我的预计啊。”

黑影也是惊喜的，好像小朋友收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，正在快乐的拆开包装袋。

回答它的是林陌的调侃，“你好像，刺歪了。”

通过这一剑，他已经大约知道轨迹到底是什么了，不过还需要点时间想办法接住下面一剑。

准确说，轨迹就轨迹，但就如黑影所说的，一切力量都逃不开轨迹的掌控。

所以，它能掌控轨迹。

简单说，它设计了轨迹，就像程序员通过代码操作软件，然后软件操控硬件一样。

比如林陌被刺，那是他的皮肤表面收到轨迹的信息，然后表现出来被对穿的效果。

那么它什么时候操作的呢。

“就是你对着空气指指点点的时候吧。”林陌一语道破。

“太好啦，你发现啦，那么想好接下我一剑没？”

黑影再次对着空气指指点点，仿佛就是做给林陌看的，而且这一次故意放慢了速度。

但林陌没有去关注，他直接闭上双眼。

心里却暗骂这家伙太过狡猾，居然想用这种手段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
玩动作游戏，玩家最讨厌的BOSS攻击，就是快慢刀，很容易就因为接受了速度快，然后生生吃下慢的一刀。

反正轨迹是看不见的，睁眼与不睁眼没区别。

下一秒，林陌以最快的速度出剑。

也是这一秒，他的左臂被切断与身体分离，大量血液如千军万马奔涌而出。

最后，它被林陌接住。

“忒娘的，真痛！”他连忙把左臂按在断口，治疗药剂不要钱的往上倒。

而黑影却呆滞在那里，没有继续动作。